初初丁文文窩

第四章：甜美的噩夢

隔天清晨，太陽還沒升起，大地還沒甦醒，鹿晗就馬上奔回家看看吳世勳身上的那些傷口，吳世勳與金珉碩兩人很有默契地都沒說出背上以及胸前的鞭痕。鹿晗心疼至極的樣子給了吳世勳一把極大安慰，只要看見鹿晗替自己著急替自己難過的樣子就覺得即使被挨這幾拳也都是值得的，就像一顆紅豆換宇宙一樣值得。一個大早上吳世勳就被鹿晗念了整整一個鐘頭那麼久，可是為什麼那些嘮叨的言語傳入吳世勳耳朵時卻變得如此貼心，頓時吳世勳想起了昨晚甜蜜美好的夢境。

「鹿晗，不要再念他了。」一旁的金珉碩聽不下去鹿晗沒完沒了、永遠都念不完的話，真的恨不得直接把一五一十都告訴鹿晗，憋住事實不能坦白說出真的很委屈，但他還是把真正的原因塞回去肚子裡。鹿晗原想告訴金珉碩一定也要一起好好念一下吳世勳，但卻在瞥到金珉碩嘴角上的傷時打住了。
「包子，你的嘴唇旁怎麼也流血了？那些少年還來這過？」聽著鹿晗的話，金珉碩一時慌了，卻仍故作震驚。
「沒事，那是我自己不小心咬破的。」金珉碩再一次騙了鹿晗。昨天晚上哭了整夜之後金珉碩就換上了一件高領的藍色襯衫，故意掩埋脖子上被吳世勳留下的記號，也隱藏了傷痕累累的心，為了不讓鹿晗與吳世勳起疑，他編了個謊，自以為完美無漏洞的謊。
「你怎麼就不好好疼惜自己！」鹿晗將憋在身體裡的長篇大論通通搬了出來，不僅給了吳世勳也給了金珉碩。
就這樣，大家都在鹿晗紛紛擾擾的碎念中過了半天。下午五點，外頭從耀眼金黃變成了溫柔的橘紅色，今天也照耀大地的太陽漸漸沒落，那冷漠殘酷的夜晚又偷偷襲來，在每個人的天空上。
金珉碩趁著鹿晗獨自出門幫忙跑腿買飯的時間把剛洗好澡的吳世勳喚到房間裡，還未完全吹乾的髮絲晶瑩柔順的掛在吳世勳的臉上，身上寬鬆的灰色Ｔ恤還有居家的五分褲襯托出這孩子隱隱若若的好身材，在平凡的日光燈下也能顯得動人。吳世勳帶著清爽走進房間裡，見著了坐在床頭旁手邊放著急救箱還有被翻出來的藥膏時就明白金珉碩叫他來這的用意，原來被上的傷還是被人給發現了。吳世勳緩緩的走到床前，只用半秒鐘脫下鞋子然後蹬了蹬腿整個人撲在柔軟舒適的床上，享受著被床擁抱的幸福，雙眼被籠罩在溫柔的懷抱裡，讓人的疲倦感從底部緩慢升起，加上昨晚殘餘的酒精又來作祟，吳世勳不禁勞累的閉上眼睛，想在這美好的清香裡睡去，再做一次像昨天那樣的好夢。只是身上的疼痛感讓吳世勳感覺到了真實的殘酷，他覺得自己的背上正血肉模糊，那幾天慘忍的景象也漸漸在吳世勳腦海中浮現，那震耳欲聾的抽鞭聲在耳朵旁響起，比美夢還更加清晰。那個恐懼的影子瞬間就佔據了吳世勳的雙眼，就在吳世勳失去理智想要大吼咆哮的時候一股溫暖在他的指尖上輕輕落下，吳世勳緩緩地睜開眼睛，帶著期待又害怕的心情，一幅好看如畫的小臉在他面前晃悠，不是夢也不是恐懼，卻如同夢境般的美好，也比恐懼還更加清晰，吳世勳頓時認為醒著比睡著還要幸福的多。
「世勳，我幫你上完藥再睡吧。」金珉碩緊了緊抓住吳世勳的那隻手，等到要放開的時候卻被吳世勳給狠狠握住。金珉碩望著一邊發懵一邊搖頭說不要的吳世勳，溫柔的對他提醒，「再不擦藥傷口會惡化的，鹿晗發現起疑了怎麼辦？」吳世勳沒有靈魂的雙眸對上金珉碩明亮地像珍珠的眼睛，對著他乖巧順服的點點頭，鬆開了金珉碩的手、金珉碩的溫暖。吳世勳趴在床上，乖乖地讓金珉碩上藥，過程中吳世勳都沒喊過一聲，明明是個怕痛的孩子卻不管再怎麼痛都還是悶不吭聲，看在金珉碩眼裡就已經非常心疼了，更何況是如此疼愛他的鹿晗。幫吳世勳上完藥之後，金珉碩輕巧地把上藥的證據丟到垃圾桶，接著小心翼翼的問吳世勳那幾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他偷偷瞄著沒有說話安安靜靜將頭埋到枕頭下的吳世勳，像個躲避現實的鴕鳥，不過金珉碩知道，吳世勳不是討厭想起那些事情，他不是想要逃離那可怕的回憶，他只是希望能夠自己承擔那個噩夢罷了。
「請救救我．．．」像小貓般細聲的悲鳴沉悶地散在空氣中，將房間裡原本的清香凝結成恐懼，讓金珉碩窒息又無能為力。他原本想上前安撫吳世勳，但外頭卻傳出鹿晗興高采烈想趕快一起與他們用餐的聲響，金珉碩與吳世勳也不能繼續待在這，無奈地起身揚起充斥著假象和謊言的笑容，兩人都懷著彼此看不見的傷痕走出去，面對彼此的摯愛面對彼此的世界。
黯淡無味的晚餐送入口中咀嚼，三個人配著電視共度一餐，直到電視上的連續劇演完才捨得將最後一口吞下肚，這樣子一如往常的生活，有誰會察覺到彼此的不同？有誰會注意到彼此的惡夢，在這樣平靜的夜晚中悄悄地注入身體裡。
漆黑的夜晚，外頭的寒風微微吹著，吹走了假的笑容，吹走了假的笑聲，卻怎麼也吹不走佔據全身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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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少爺回來了。」吳世勳回家的那天晚上，老管家沉穩的嗓音伴隨著開門聲，輕輕一推，戴著白色手套的手離開吳世勳的背上。吳世勳沉默地走向一位身上帶滿貴重珠寶的少婦面前，不發一語。「我就覺得鹿晗這小子不是好東西！」原本散發氣質的少婦突然一開口就變成了潑婦，滔滔不絕地將自己根本不了解的人罵得一無是處。「他成天就只知道玩，腦袋蠢得跟什麼一樣。甚至還帶壞了你！早知道當年就不將你送進他們那破家裡住，現在也不會發生這樣子的事情。你看他，害你成了報紙的頭條，又害你爸現在到處在外奔波，他根本是我們家的禍根。我不准你再去找他。」吳世勳安靜的聽著自己媽媽對鹿晗的辱罵，就在忍不住想回嘴的時候又被那潑婦的命令壓了下來。「老管，把他帶進去那。如果他想逃就讓他逃，反正他只要離開這家一步他就再也不是我們吳家的兒了！」老管家安分的應聲是，然後就將吳世勳拖到了一間房裡，橘黃的燈光照著潔白安靜的床，散佈著陰森荒涼的寂寞。吳世勳坐在地板上雙手環住自己無力的兩條腿，把身子縮在一起，每一天每一晚都朝著那黑暗的天空許願，期望有一天他的白馬小王子也能來救救他。已經忘了這是被囚禁的第幾天。

「少爺，不吃飯你會受不了的。」打開光芒的老管家站在光線處輕聲細語的提醒著，吳世勳沒有回應只是望著小窗外那大片的天空，被囚禁的心靈如此渴望著能逃出這沒有鹿晗的監牢。老管家看著絲毫沒有動靜的吳世勳嘆了一聲氣，心疼又無奈的望著那淒涼的身影，吳世勳不是沒有想過要逃，只是都被老管家擋了下來，老管家的顧忌其實也是吳世勳，他也只是一位奉命行事的老人家阿。老管家沒有退去多久，又一位身影進入空無一物只有寂寞與吳世勳的房間，精壯的手臂上纏繞著一條用粗繩子編織成的鞭子，他先走到房間裡的窗戶前，蹲下身仔細檢查藍色牆壁上的字跡。＂鹿晗我想你、鹿晗我想你、鹿晗我想你＂五個字不斷的在牆壁上浮現，那是吳世勳在一天之內每個小時寫上的字，那堵牆不只佈滿了字，更佈滿了思念。
「少爺，我求你別寫了吧，我也狠不下心的．．．」那名男子愁著臉說，可說完之後他卻起身舉起了他的手臂，用那條鞭子深深的將恐懼與疼痛印在吳世勳的身子上，一遍又一遍，一天又一天。只要吳世勳再提到鹿晗，那位男子就會鞭他幾下。等到有一天，吳世勳的家裡出現一位貴重的大賓客來訪，就當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奉祀那位賓客時吳世勳趁機逃了出來，他馬上搭車坐回去金珉碩的家，那時是中午時分，吳世勳拖著狼狽不堪的身子在街上遊蕩，他走進一家精品店，掏出皮夾裡唯一的一張黑卡，為自己買了件得體的服飾，然後隨便找了一家酒店又將自己摧殘的什麼都不是。最後喝到不省人事才被店員趕出了店裡，昏昏沉沉的回到金珉碩的家，然後倒在客廳裡做了一夜的假美夢。
等到吳世勳家裡的老老少少到房間檢查時才發現只剩下一張寫滿字跡的信紙靜靜躺在床上。
＂爸，我知道是我錯了。讓你為了我去討好大商我很抱歉。
媽，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與鹿晗哥沒有關係，這些都是我的單相思而已，從小到大都是。我也對你很抱歉，生了我一個這樣的孽子。可是就算是孽子也不是為了讓你拘束著才生下的。他是我的幸福，我的愛。只有跟他再一起我才會開心，對不起，是我不配做你們的兒子，反正現在，也不是了吧。＂
吳世勳並不是不愛他們家人，只是為了鹿晗，他可以拋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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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金珉碩一直在等這漫長的夜晚到來，等房裡的燈滅了、等房裡的聲音都消失、等房裡的人都睡了，金珉碩才敢脫掉身上的累贅，洗掉一整天沾上的污漬，沖掉頭上的思緒。拿起白色的浴巾圍在早已殘破不堪的身體上，雙腳踏著地板還殘留溫度的水走到鏡子前，凝視著自己身上赤裸裸、被吳世勳印下的痕跡，金珉碩神情漸漸變的憂愁。片刻，金珉碩看見了一個高挑的身影就站在自己身後，頓時心臟漏了一拍。他急忙地蹲下身子故意把身上的痕跡遮住，然後對著那個頂著銀白色頭髮的人慌亂大吼，
「呀！你都不敲門的嗎！！」金珉碩睜著自己的大眼睛，故意用緊張的表情掩蓋掉吳世勳對自己身體上的注意力，但吳世勳的反應明顯告訴金珉碩那個爛招數沒用。吳世勳黑著臉直接向前把蹲在地上的金珉碩拉起來，視線停在白皙透亮卻有許多傷痕的皮膚上，浴室裡微弱的橘光和瀰漫的霧氣將那些被吻過被咬過的痕跡深深的印到了吳世勳的腦子裡，似乎一輩子也抹不掉。吳世勳好似被噩夢驚醒般，透亮的眼珠子一閃一閃的閃著恐懼，胸膛隨著心臟跳動與呼吸喘氣上下浮動著，雙手在金珉碩還有些水漬的肩膀上無力落下，
「我．．．對你做了什麼？」金珉碩無法抬頭與吳世勳對視，更無力對他解釋些什麼。吳世勳做了幾天的噩夢，好不容易碰上了可以給人幸福的美夢時卻被毫不留情地打碎，碎片落在身上幾乎快刮壞了細緻的皮膚，似乎快將隱藏在身體中的心臟給刺穿，吳世勳覺得這一切比幾天前的遭遇還要更深刻的在虐待自己，他踏出無力的雙腿，逃出證據的赤裸，逃出惡夢的現實，卻怎麼也無法逃出現實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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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的漆黑漸漸退去，世界又再次出現了照耀世間的光芒，即使這是每天不斷輪迴的事情，卻還總是期盼著晨曦浮現於天空，再一次又一次的把希望撒在大地上。自從那晚吳世勳親手揭發自己的惡夢，他與金珉碩原本少少接觸的相處模式就變得更加稀少，到現在就算是鹿晗要求他，他也不肯再和金珉碩說話。吳世勳並不是真的討厭金珉碩，只是不曉得該如何面對他，該如何面對他的惡夢。。。
隔天早上，三個人如往常地一起走路到學校，可是卻多了幾分尷尬。才剛踏進門口一腳他們三個人就被女學生們團團包圍住，人群的恐懼朝著金珉碩襲來，眼前只剩一片漆黑，原本在自己身旁的溫暖漸漸淡去。以前後門都是寥寥的人群，今天怎麼突然暴增！？鹿晗才剛查覺到危機時就發現金珉碩被一堆女學生擠到不知何處，鹿晗慌張地在人群中伸手，想要抓住早已消失的金珉碩，耳朵似乎還聽見了女學生不間斷地喊著鹿晗與吳世勳才是真愛。恐慌的一瞬間人群散開，只剩下吳世勳安靜地站在鹿晗身旁。「珉碩．．金珉碩！金珉碩！！」鹿晗開始朝著早晨稀薄的空氣大吼，神情袒露著擔心害怕，視線不停的在空中晃蕩，直到在一處大樹的角落看見了縮著身子瑟瑟發抖的金珉碩。
「珉碩！！」鹿晗直直地朝著被樹蔭模糊影子的方向跑，他在金珉碩的身前停下，壓低了身子，試圖接近金珉碩。
「珉碩．．還好嗎？」鹿晗溫柔的聲線帶著更多的不捨，他輕輕地撫摸金珉碩柔順的髮絲，將金珉碩顫慄的心輕柔地包圍著。一陣風吹來動搖了樹上大片的深綠，一片一片在空中短暫的旋轉著，最終停在冰冷的地板上。金珉碩抬著頭，晶瑩剔透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著，最後像葉子般落在無情的地板上，撒撒、撒撒......空中瀰漫著風和大樹交纏的聲音，似乎將鹿晗與金珉碩隔開成兩個不同世界。

珉碩，我恨不得以後都將你綁在身邊，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一步也不會，這樣子就算人群擁擠，你仍然可以感受到我的體溫、我的存在。
可是我最後才發現，你居然是如此地渴望脫離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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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校園裡到處充斥著捍衛勳鹿的大批腐女們，早上那一群女學生也是為了讓吳世勳與鹿晗獨處才將金珉碩一個人擠到角落，可想而知他們是因為吳世勳親吻鹿晗額頭的舉動才激發了他們隱藏在身體裡莫名的激素。當然，有力挺吳世勳的人就會有反金珉碩的人，校園四周好像埋藏著一大群覺得金珉碩礙眼的人。他們就像一顆一顆地雷，只要金珉碩一經過，他們就會引爆刺耳的辱罵與冷諷。
「呀，你不覺得鹿晗身旁那小矮子很礙眼嗎？」
「我早就厭惡他！我聽說他有恐人群症還是什麼病來著！根本就故意裝可憐，討厭！這麼有人這麼噁心！！」
「我看鹿晗根本是被騙所以同情他才和他作朋友的！做做樣子就能和這麼帥氣的人交朋友！誰不會裝阿！只是不想像他那樣噁心而已！」
「而且他根本是鹿晗的累贅！吳世勳的絆腳石！」
「就是嘛！吳世勳跟鹿晗才是絕配！兩個都帥到極點！而且你們還記得不？鹿晗剛進學校的髮型和現在吳世勳一樣阿！」
「啊！好像有點印象，那時因為鹿晗被校長喚去還有考什麼特考所以有印象，原來他們倆是情侶頭阿」
「哼哼！就說他們兩般配唄！」
「好希望他身邊那個礙眼的可以滾開啊！每次看他們兩個在一起就覺得鹿晗臉上的笑容是裝出來的！那矮子都拖累鹿晗了還都不知道！」
「我看他是看鹿晗帥才想巴著他不放！管他拖不拖累！」
「呀！我還聽說，那矮子從小就被自己父母給拋棄了！」
「哎瑪，就連親生父母都不要他阿！估計除了鹿晗這麼善良的人也沒其他人會要他了吧！」
「所以他才一直待在鹿晗身邊阿！！」
「哇！你真相了哈哈哈」
「那種噁心的人啊～早看透透了～」
裝載著大批人潮的學生餐廳，在七嘴八舌之間仍然清楚聽見了抹黑金珉碩一切的言語，女孩尖銳刺耳的聲音似乎撥開了人群裡的喧嘩，直直地衝進鹿晗的耳裡，一旁的金珉碩當然也是字字句句都獨自吸收了，每一句話都清清楚楚、深深切切的，就連靜靜坐在位置上的吳世勳即使再怎麼不喜歡金珉碩，也覺得那些話過分了些。而鹿晗的憤怒從心頭開始蔓延整個身體，讓他連想要掀那群女孩桌子的衝動都有了，不過看著無動於衷的金珉碩他忍了下來，緊咬著下唇要自己忍住不去在意那些毀謗，鹿晗曉得金珉碩都習慣了，他也曉得金珉碩不願意讓自己再去惹事。鹿晗輕輕把手按在金珉碩緊扣的雙手上，兩個人的溫度傳達再彼此手裡。鹿晗想要對金珉碩說女孩們口中的那些話都是假的，他的表現才是真實的。可惜金珉碩早就深深的被那些話影響，從小就缺乏自信感的他當然認為那些話才是現實。

沉重的一天進入了最疲憊的夜晚，金珉碩躺在柔軟地床上翻來覆去，他想著這些不堪的現實，做了個真實的夢。夢境的自己站在充滿木頭清香的校長室裡沉思。只覺得幾分鐘過去，卻早已快經過半小時，老校長靠在他的椅背上閉著雙眼安靜地等待金珉碩的答案。金珉碩淡淡地回想起過去，那些鹿晗望著自己的眼神好像真的是心疼的？好像真的是同情的？又好像真的是在可憐自己的．．．自以為鹿晗那股不同於別人的強烈視線原來只不過是在同情自己的病情、自己的一切而已。而霸佔著鹿晗的自己，卻狠狠地拖垮鹿晗。片刻，金珉碩堅定不移的眼神對上了老狐狸的勢利眼，他毫不猶豫的點頭，接受了老狐狸向自己提出的要求，他知道這項要求對每個人都好，有什麼理由不答應呢？
已經是夢的結尾，金珉碩忽然睜開眼睛醒了過來，自己額頭上已經冒了許多冷汗，嘴吧也變得乾燥。對於他來說，那是惡夢。
同樣的夜晚同樣的屋頂下，金珉碩隔壁間的精靈少年也從夢裡驚醒，這位少年也做了個夢。夢境裡遠方有個模糊的背影，直覺告訴少年那背影就是屬於他的幸福。好不容易少年觸碰到那身影時卻突然煙消雲散，四周瀰漫著早晨的霧氣讓少年看不清眼前的事物，「珉碩...珉碩...」少年虛弱地喊著，聲音在自己的腦中不停迴盪著。
少年睜開眼，逃出了夢境。眼前一片漆黑還是什麼都無法看清。過了幾分鐘，直到雙眼開始適應了黑暗，他才撐起身子在沉悶的黑暗裡尋找光芒。視線掃到擠在身旁的青少年，側向自己的修長身子，右手疊在左手上方還夾著被子，他湊近了點仔細觀察青少年臉上的傷，過了那麼多天那些疼痛仍清晰可見。少年輕聲地走向了窗台旁，抬起手把窗簾拉開一些空隙，小鹿般的雙眸望著被柔弱月光照亮的大樹，就一直這麼安靜的待在那，少年突然發現那棵大樹變得越來越遠、越來越渺小，一大片濃密的樹葉漸漸只剩下一點綠，那粗壯的樹幹慢慢地越來越細。一眨眼，大樹消失，遠方只剩下一輪明月。再一次眨眼，那棵樹卻又佇立在那兒不動，如同最原本的距離，甚至比剛才還更靠近自己些。少年並沒有恢復笑意，他反而變得著急變得害怕，深深懼怕那棵樹又再次離自己遠去。好似那輪潔白無瑕的月亮，終於等到它落在與我們最近的地平線時，卻深深地沉沒然後遠離我們進入了別的世界。

如果必須選擇，你會想要永晝還是永夜？你會想要太陽永遠陪在你身邊還是月亮？
燦爛耀眼的陽光無法失去，那寧靜淡美的夜晚卻又使人貪婪地想要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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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說這篇呢，有點像轉淚點，寫得挺亂的希望不要介意　（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