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盼了許久的重逢。滾燙的淚水沒有志氣地劃過輪廓,我從你細長的雙眼中看見自己哭的失去尊嚴的醜態。你僵著一張陌生臉孔,冷眼旁觀。

「我是元植阿...」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我扯開沙啞的喉嚨想要對你訴說我對你的思念,而你卻無動於衷,冷冷的對我說你根本不認識我。

「對不起。」

你婉轉的拒絕著我,尷尬的表情呈現了你多麼想要離開這裡。可你的溫柔卻捨不得將我一個人丟棄在這,你還是那個愛我的鄭澤運對吧?


看見這樣的你,我想到了一個讓你恢復正常的方法,我要一直徘徊在你的周遭,做一些我們兩人曾經擁有的回憶,試圖讓你想起我。

我記起和你第一次的相遇,我在一家餐廳裡撿到你的錶,送往警局後走出門口的我剛好被焦急奔跑來的你狠狠撞上了,你道了聲抱歉就跑往失物招領區詢問著你的錶。那天被你那一撞我完全丟了魂魄,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注定成為你的傀儡,你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著我。

後來我開始追求你,雖然我並無和你成為情人,但我知道你愛我,如同我愛你一樣的深。只是在被我父母得知後我們被迫分離,一夕之間我失去了你所有的消息。被父親囚禁在一間山上的別墅兩年半。
最後我逃了出來,將我的父母反鎖在那間豪華的監牢,讓他們好好享受諾大的房子裡裝滿了我這些年來多少的寂寞與痛苦。

所以,為了讓你再次想起我,我決定賭上一把。

鼓起勇氣邀約你一起用餐,在那間餐廳,趁你不注意時偷取你那隻不起眼的錶。
道別後我正打算拿去警局等著你焦急地來尋找,可此刻你卻嚴肅地站在我的面前,你鋒利的眼神將我的心狠狠刺穿,你沒有施捨我任何解釋的時間,猛烈的就將你的憤怒宣洩在我的臉上,因為疼痛使我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可我卻不敢鬆開握住錶的那隻手,因為我深怕會弄壞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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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兩個警察架住身體的前幾秒,我知道各大媒體版面全是富家少年金元植偷竊及監禁父母等喪心病狂的新聞。

被陌生的幾個人帶進吵雜的警察局裡,這裡的人各個都好嚇人,吵的吵鬧的鬧,好幾個歇斯底離的少女婦人在一旁哀號的讓人雞皮疙瘩。

可我竟然覺得這裡比起那棟監獄還要好上幾倍,因為多少還能夠有機會看見來做筆錄的你。

只是漸漸變得無趣後,我覺得要在更高更高的地方一直注視你,在那裏我就無須擔心看不見你了。

四周寒冷的氣息環繞著我的身軀,宛如你與生俱來的氣質。我站在世上最高處俯視著整座城市,在雜亂的道路上看見了你在一間醫院門外被幾名保全壓制著,淚水和血液在臉上交錯,我能聽見你歇斯底里的吼著:「求求你…讓我看金元植最後一眼..」

我好開心,我就知道你根本沒有忘記我,澤運,真是太好了啊。

只是我突然看見了新傷口與舊疤痕在你身上顯示出這些年來你受盡的折磨,你告訴地上失去動靜的我說你曾經活在我雙親給的地獄中,卻連死亡都不敢想像,因為你害怕無法再見到我,而我卻這樣離開了你。

不對阿,我不是在這裡陪著你嗎?澤運阿,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


幾個民眾走過販賣電視機的櫥窗,影像裡是一個男人頂著一頭未整理的亂髮,一身凌亂汙濁的白襯衫,一個人失神站在警局裡的失物招領區左顧右盼,喃喃自語。每當不同的警察問那男人在找什麼,他的回應永遠只有一個。
「金元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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